新時代，我們呼喚更多的“李延年”
——訪李延年傳記作者、解放軍報原副總編輯江永紅
■解放軍報記者 韓國賢 柴 華
李延年表情嚴肅，眼神里，透著軍人的剛毅。
這是在已公開的多數(shù)照片里，他留給人們的印象。
記者看到的一張合影里，他笑容可掬。合影的對象，是解放軍報原副總編輯、軍旅作家江永紅。合影的時間，是2019年12月24日。
那是一次長達10天、相談甚歡的采訪結束后，戰(zhàn)友間的留念。
為了撰寫一部反映李延年人生經(jīng)歷的書稿，江永紅赴廣西南寧，對李延年及其親屬和老戰(zhàn)友進行了為期1個多月的采訪。與李延年朝夕相處10天，江永紅走進了英雄的內(nèi)心世界。
江永紅在書稿中回憶，當時雖是冬天，廣西軍區(qū)南寧第三離職干部休養(yǎng)所的營院里樹木郁郁蔥蔥，能欣賞到三角梅盛開的花朵，聞到桂花溫潤的芳香。
離休后，李延年已在這里生活了30余年。
那天，換上那身最愛的65式軍裝，佩戴習主席親自頒授的“共和國勛章”，不茍言笑的李延年露出了微笑。
照片的一角，一盆仙人掌格外醒目?！拔易類垧B(yǎng)三角梅和仙人掌。為啥？它們有戰(zhàn)士的性格。三角梅的生命力旺盛，開得姹紫嫣紅，給人以溫暖、奔放的感覺；仙人掌適應惡劣環(huán)境，寓意頑強……”李延年說，1992年10月，他作為中國人民志愿軍英模代表團成員訪問朝鮮，把我國的紅色三角梅作為禮物帶到朝鮮，也把朝鮮的三角梅帶回國內(nèi)。
每到三角梅綻放的季節(jié)，李延年的思緒總會穿越時光，回到朝鮮半島的臨津江畔。那里有他一直不愿提及、始終聳立心中的346.6高地，那里有他終生難忘的兩夜一天，那里有他的7連他的兵。
近日，在電視劇《功勛》熱播、開篇單元劇《能文能武李延年》引起熱議之際，記者采訪了江永紅。
熟悉的戰(zhàn)場，“陌生”的英雄
記者：采訪中，您用10天時間與李延年面對面交流，深入挖掘了他并不為人熟知的英雄事跡。能談談劇中的李延年與您實際接觸的李延年有什么不同嗎？
江永紅：李延年被授予“共和國勛章”前，很少有人知曉這位戰(zhàn)斗英雄的事跡，包括我，對他也很“陌生”。1999年，我為《共和國英雄譜》一書撰稿時，就在志愿軍英雄名錄上看到李延年的名字，可惜沒能找到他的事跡，只好把他列在最后的《中國人民解放軍一級英雄模范存錄》之中，而事跡闕如。2019年的這次采訪，我好好地彌補了上次的遺憾。
為什么李延年會被授予“共和國勛章”？我想戰(zhàn)功是首要因素。奔赴朝鮮前，李延年曾在解放戰(zhàn)爭、湘西剿匪中立功受獎?？姑涝瘧?zhàn)場上，因為在346.6高地戰(zhàn)斗中的突出表現(xiàn)，他被志愿軍總部授予“一級英雄”稱號，記特等功。
這是什么樣的榮譽？在抗美援朝戰(zhàn)場，像李延年這樣榮立特等功并獲“一級英雄”稱號的，全軍共有40余名，但大都是像孫占元、邱少云一樣的烈士。李延年的可貴之處，在于身上英雄的光環(huán)沒有隨歲月流逝而暗淡，他始終保持著軍人本色和赤子之心。從朝鮮回國后，他一直在基層部隊，擔任師政治部副主任時還深入邊境作戰(zhàn)一線鼓舞士氣、傳授戰(zhàn)斗經(jīng)驗，榮立三等功。據(jù)我所知，志愿軍一級英雄在邊境作戰(zhàn)中立功的，李延年是全軍唯一一人。
李延年給我詳細講述過346.6高地那場戰(zhàn)斗，真實的戰(zhàn)場比電視劇里更加嚴酷。當時，美軍出動大量飛機和炮群對346.6高地進行轟炸，炮火一次比一次猛，兵力一次比一次多，燃燒彈和毒氣彈都用上了。346.6高地的5個山頭，原本長有很多高大喬木。在猛烈的炮火覆蓋后，山上的植被無影無蹤，只有燒焦的樹干冒著黑煙，潮濕的泥土變成厚厚一層粉末，一抬腳就拋出一道煙塵。在兩夜一天里，李延年帶領官兵構筑工事、英勇戰(zhàn)斗，先后共整頓五次組織，所在連（含加強）203人只剩下40余人，殲滅美軍600余人，守住了陣地。
李延年講得最多的是戰(zhàn)士的故事。戰(zhàn)斗殘酷，夜間不能睡覺，必須抓緊時間修工事。1班有個戰(zhàn)士叫滕桂橋，修工事時累得靠著壕壁呼呼大睡。李延年聽到呼嚕聲，擰耳朵捏鼻子才把他叫醒，批評了一通。戰(zhàn)斗中，滕桂橋非常勇敢。敵人發(fā)起第5次進攻時，一班打得只剩下他一個人。子彈打完了，手榴彈投完了，滕桂橋從塵土中刨出爆破筒，拉開引信沖向敵群，與敵人同歸于盡。李延年目睹了滕桂橋的壯舉，既為他驕傲，又感到歉疚。
還有10班副班長鄧克洪，在收集敵人武器彈藥時不幸負了重傷，被戰(zhàn)友抬回來。李延年趕過去看他。他在擔架上醒過來，從口袋里掏出15萬元（舊幣），對戰(zhàn)友們說：“請代我把它交給黨支部，算是永久黨費。我不能參戰(zhàn)了，希望你們好好地打，把美國侵略者消滅光?！?/p>
談到滕桂橋、鄧克洪這些戰(zhàn)士，李延年總是未語淚先流。
1952年，李延年被志愿軍總部授予“一級英雄”榮譽稱號、記特等功的通報
記者：在您看來，李延年是一位怎樣的政治干部？
江永紅：第一是有擔當，關鍵時刻敢于承擔責任，壓得住陣腳。
當年，第47軍奉命赴湘西剿匪，時任418團3營7連副指導員的李延年，帶著7連進駐湖南懷化會同縣。1950年6月，大批土匪圍攻會同縣，連長要求正在連山鄉(xiāng)部署防御的李延年立即支援。李延年陷入兩難：不去支援，縣城丟了，會造成極壞的政治影響；去支援，就可能丟了連山，連山可是剿匪部隊的重要糧倉。李延年決定用炮火支援縣城、威懾土匪。果如李延年所料，炮火一響，土匪就四散逃開，縣城之圍被解。
第二是有本事，能指揮打仗，能鞏固部隊。
李延年1945年在吉林長春入伍，經(jīng)歷過殘酷復雜的斗爭形勢，深知部隊純潔鞏固的重要性，善于抓住一切機會做思想工作。當時部隊剛進入朝鮮，途經(jīng)兔山面一個村莊，有50多座新墳。李延年便將官兵帶到墳前開展思想教育，請當?shù)厝罕娭v述村里男性幾乎被殘殺殆盡的悲慘經(jīng)歷。很多戰(zhàn)士流下眼淚，高喊“為朝鮮人民報仇”。
李延年還善于指揮，打仗很動腦子。奔赴346.6高地前，李延年觀察到山前有一片坡度平緩、縱深約300米的開闊地，猜測敵人肯定會用炮火嚴密封鎖。出發(fā)前，李延年要求戰(zhàn)士們反復練習用炮彈坑隱蔽、逐坑躍進的戰(zhàn)術，帶領7連以較小的傷亡代價通過這片炮火封鎖區(qū)。戰(zhàn)斗中，李延年根據(jù)戰(zhàn)場變化不斷調(diào)整戰(zhàn)術。敵人的前4次進攻，都是正面強攻，等到了第5次，改為正面進攻與迂回包抄相結合的戰(zhàn)術。李延年早早料到這一點，及時調(diào)整部署，派機炮連指導員王榮寶帶3個班在側翼防守，給美軍當頭痛擊。
第三是作表率，沖鋒在前，模范作用好。
李延年有很高的軍事天賦，打槍投彈樣樣在行。行軍時，他總是幫戰(zhàn)士背東西，身上常是兩個背包三桿槍。戰(zhàn)士們聽見他那句“不要怕，跟著我”，心里就踏實。他的連隊75%是“解放戰(zhàn)士”，在1950年開赴湘西剿匪途中，沒有出現(xiàn)一個逃兵。
剿匪時，李延年帶領1個步兵排和1個炮兵排共50余人，加上當?shù)剞r(nóng)民自衛(wèi)隊100多人，擋住了2000多名土匪的進攻。連山之戰(zhàn)，他們共打死、打傷土匪340人，僅犧牲1人、負傷2人。戰(zhàn)斗前，李延年總是周密部署。危險時刻，李延年總是沖鋒在前，不讓戰(zhàn)士作無謂的犧牲。
再回頭說346.6高地。兄弟部隊接防后，李延年帶部隊回撤，按慣例走在全連的后面。當時天剛蒙蒙亮，通信員突然發(fā)現(xiàn)李延年的后背有一大片血跡，提醒他包扎一下。李延年憑經(jīng)驗判斷，應該是被炮彈碎片崩了一下。他對通信員說：“別聲張，我沒事。我們在這里打了兩夜一天，美國兵要不給我留個紀念，也不夠意思吧？”采訪的時候，他脫下上衣給我看了美軍給他留下的這個紀念，一個不大的傷疤。
李延年本人不太愿意提及346.6高地的那場戰(zhàn)斗。他帶著部隊凱旋后不久被提拔為3營副政治教導員，但他高興不起來。他總是念叨犧牲了的戰(zhàn)友，還說：“如果不是各種情況湊巧，也輪不到我出頭?！?/p>
“犧牲了那么多人，而我們還活著！”對他的這句話，我印象深刻。
1952年，李延年獲得的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自由獨立二級勛章證書
只有共產(chǎn)黨的軍隊，能守住這個高地
記者：政治工作是我軍的生命線，也是我軍區(qū)別于其他軍隊的最大政治優(yōu)勢。有觀眾說，從《能文能武李延年》中，真正理解了黨指揮槍、“支部建在連上”等政治原則對人民軍隊發(fā)展的影響。對此您怎么看？
江永紅：這一點毋庸置疑。不夸張地說，換了任何一支別的軍隊，都很難守住346.6高地。只有共產(chǎn)黨領導的人民軍隊，才能創(chuàng)造這個奇跡。
這場戰(zhàn)斗的勝利，依靠的也不是李延年個人的力量，而是黨組織的力量。李延年先后共整頓五次組織，把陣地上4個連隊的干部戰(zhàn)士重新整編，召開緊急干部會議，提議組成臨時黨支部，自薦為召集人，“如果我犧牲，由機炮連指導員王榮寶接替”，用統(tǒng)一指揮把打散的官兵重新“攥指成拳”。官兵對李延年的信任，來自于對他代表的黨組織的信任，來自于對“黨指揮槍”的堅決執(zhí)行。
回顧我軍的歷史，三灣改編確立“支部建在連上”的根本原則，是人民軍隊最偉大的創(chuàng)舉之一。在此之前的軍隊，勝利的時候好說，一旦遇到困難很容易散掉?！爸Р拷ㄔ谶B上”，讓黨的領導真正“直達基層、直達士兵”，讓這支軍隊在指揮員犧牲、建制打散甚至官兵受傷被俘時，不會潰不成軍，仍可以成立黨組織，重新投入戰(zhàn)斗。
記者：《能文能武李延年》講述的是70年前的一場戰(zhàn)斗，描繪的是革命戰(zhàn)爭年代一名基層政治干部的形象。戰(zhàn)爭年代，是不是有很多“李延年”式的政治干部？
江永紅：人民軍隊建軍之初，大多數(shù)政治干部文化水平不高，講不出大道理。他們?nèi)绾螏ьI官兵打勝仗？靠的就是不怕死，先公后私、先人后己，吃苦的事、危險的事、要命的事先上。
有位老首長曾經(jīng)對我說，革命戰(zhàn)爭年代，基層干部中指導員犧牲的很多。長征中，紅二軍團第6師18團是一支戰(zhàn)斗力很強的部隊，一路攻城拔點、斬關奪隘，屢次擔負重要任務。該團4任團政委，兩人在戰(zhàn)斗中英勇犧牲，兩人身負重傷。這些政治干部的能力素質(zhì)，他們獲得的信任，都是在戰(zhàn)場上身先士卒、奮力拼殺得來的。鄧小平同志在1978年全軍政治工作會議上就講過：“政治干部更要強調(diào)以身作則，我們過去在戰(zhàn)爭年代就是這樣。那時，你打仗不勇敢，怕死，你不同戰(zhàn)士心連心，不聯(lián)系實際，不聯(lián)系群眾，做政治工作就沒有人聽?！?/p>
政治干部懂打仗、敢打仗、善打仗，一直是我軍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。戰(zhàn)爭年代我軍政治工作陣地在前線、在塹壕、在行軍路上，政治工作者上馬能帶兵打仗、下馬會宣傳鼓動，政治工作自然有威信有威力。
1979年，李延年任廣西軍區(qū)獨立師政治部副主任時獲得的三等功證書。受訪者供圖
“李延年”現(xiàn)象，與其說是一種追捧，不如說是一種期盼
記者：新修訂的《軍隊政治工作條例》提出，政治委員、政治教導員、政治指導員和本單位軍事主官同為單位首長、同為指揮員。您如何看待新時代我軍對政治干部的素質(zhì)要求？
江永紅：戰(zhàn)爭沒有軍政之分，不論軍事干部還是政治干部，都要能打仗、打勝仗。前面提到過，既會做思想工作又會指揮打仗，是我軍政治干部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。政治干部為戰(zhàn)是本分，務戰(zhàn)是天職。因為到了戰(zhàn)場上，犧牲不是目的，勝利才是目的。
《能文能武李延年》如今受到廣泛關注，與其說是一種追捧，不如說是一種期盼。政治工作聚焦戰(zhàn)斗力，才有生命力。新時代政治干部也要像李延年一樣，軍政并重、軍政兼通，敢于擔當、善于攻堅。
一支有戰(zhàn)斗力的部隊，不應該存在“軍事主官不在位，訓練受影響；政治主官不在位，政治教育受影響”的現(xiàn)象。軍政分工不分家，過硬的軍事素質(zhì)，是帶兵打仗的“資格證”，也是開展政治工作的“通行證”。
記者：您認為，新時代的人民軍隊，如何培養(yǎng)出更多的“李延年”？
江永紅：這個問題對我來說不太好回答，需要進行深入研究。
信息化戰(zhàn)爭對各級指揮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。但戰(zhàn)爭既是武器的對壘，更是人與人的較量。有些人認為，隨著戰(zhàn)爭形態(tài)不斷變化，未來打的可能是“不見面的戰(zhàn)爭”，按下按鈕就完成了作戰(zhàn)。我個人不贊同這樣的看法?，F(xiàn)代戰(zhàn)爭盡管信息化、智能化特征凸顯，但人的作用并未弱化，除了戰(zhàn)爭籌劃和戰(zhàn)局協(xié)調(diào)，仍有可能短兵相接、近距交戰(zhàn)。
建設世界一流軍隊、打贏現(xiàn)代戰(zhàn)爭，我們不僅要多培養(yǎng)“李延年”式的基層指揮員，還要培養(yǎng)出更多超越“李延年”的人才。
官兵熱議
電視劇《功勛》的單元劇《能文能武李延年》，真實還原了志愿軍官兵在抗美援朝戰(zhàn)場與敵人斗智斗勇的英雄事跡，將指導員李延年英勇善戰(zhàn)、文武雙全的形象展現(xiàn)得淋漓盡致。不少官兵觀看后表示，在李延年身上看到了指導員的好樣子。陸軍第79集團軍官兵在討論中，梳理了指導員“好樣子”的4個關鍵詞。
關鍵詞一：情理交融
能說“動情話”，會講“樸實理”
指導員楊光：李延年以處理戰(zhàn)士小安東臨陣脫逃事件為契機開展教育，用二妞的故事抓住每名官兵的情感觸點，一步步闡釋這場戰(zhàn)爭與個人、與家國之間的內(nèi)在聯(lián)系，激發(fā)全連官兵的戰(zhàn)斗熱情。我們開展思想政治工作，也要注重曉之以理、動之以情，讓官兵在思想上產(chǎn)生共鳴，在情感上產(chǎn)生共振，這樣才能將自己的想法“裝進別人的腦袋”。
排長趙萬里：“可能到了和平來臨的時刻，我們有許多人已經(jīng)看不到那個幸福的場景了”。這是劇中李延年給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話。軍人上戰(zhàn)場意味著隨時為國捐軀，但軍人的犧牲換來的是祖國的和平和人民的安寧。李延年的話語沒有華麗的辭藻，但講出了官兵的心聲，每名軍人聽后都會感同身受。
關鍵詞二：嚴愛相濟
既得“講原則”，還要“掏心窩”
中士馬驥：無論是“開小差”的小安東，還是被戲稱“老落后”的羅厚財，李延年的選擇都是信任他們、幫助他們，甚至頂住壓力、甘冒風險帶領幾名“解放戰(zhàn)士”鏟除漢奸，用實際行動還他們清白，證明“尊重和信任也是戰(zhàn)斗力”。作為連隊的“黨代表”，指導員如同官兵的“領路人”，要用貼心、知心、暖心的方式，幫大家糾偏正向，爭取進步。
指導員張書銘：團結就是力量，但團結并非一團和氣，既要堅持原則，也要互相關心。應像李延年一樣，既敢于批評、及時糾正，又各取所長，充分調(diào)動每名官兵的主觀能動性，把大家緊緊團結起來，把連隊凝聚成強有力的戰(zhàn)斗集體。
關鍵詞三：文武雙全
既練“筆桿子”，也練“槍桿子”
上士胡仲欽：召開作戰(zhàn)會議，李延年從全局出發(fā)準確分析作戰(zhàn)要點；戰(zhàn)斗中，他組織部署狙擊小組，利用地形隱蔽反擊。在他的靈活指揮下，堅守陣地的官兵抱著必死決心，擊退敵人一次次進攻。優(yōu)秀指導員首先是一名合格指揮員，指導員的威信不僅在于思想好、作風正，還要會打仗、打勝仗，才能帶領官兵完成一項項任務，取得一個個勝利。
指導員寇偉：作為一線帶兵人，我們要像李延年那樣，站起來能講、坐下來能寫、上戰(zhàn)場能打，既要把政治工作當本職，也要把指揮打仗當本分，做到“筆桿子”和“槍桿子”兩手抓、兩手都要硬。
關鍵詞四：率先垂范
敢說“讓我來”，叫響“跟我上”
四級軍士長武林：在陣地上構筑工事，李延年帶著戰(zhàn)士一起干，累倒在戰(zhàn)壕里；陣地上缺水，他讓戰(zhàn)士們先喝，自己排在最后……類似這樣的故事，在我軍的歷史上數(shù)不勝數(shù)。率先垂范是我黨我軍一以貫之的優(yōu)良傳統(tǒng)，是官兵沖鋒陷陣最有力的號召。對基層戰(zhàn)士來說，朝夕相處的指導員是值得信賴的主心骨，舉手投足都會形成示范效應。政治干部的威信不是在臺上講出來的，而是以身作則干出來的。
指導員李志峰：“不親冒矢石，則將士不用命?！崩钛幽晟硐仁孔?，激發(fā)了戰(zhàn)士視死如歸的戰(zhàn)斗血性，最終成功通過炮火封鎖區(qū)。群雁高飛頭雁領。要想當好領頭雁，就要做到危險我先上、苦累我先干，用自身的模范行動形成良好的表率和示范效應，立身為旗樹威立信。正所謂“讓有理想的人講理想，守紀律的人講紀律，有自我犧牲精神的人講犧牲精神，最有說服力，最有感染力”。
（解放軍報特約記者海洋，通訊員陳松、茍文曦整理）
（題圖攝影：解放軍報記者陳典宏，版式設計：扈 碩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