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：中國軍網-解放軍報 發(fā)布：2022-01-18 06:51:05
落日余暉灑在亞丁灣，海軍烏魯木齊艦一路為過往商船伴隨護航。
數千海里之外，南海某海域天高云闊，海軍山東號航空母艦破浪前行，犁起層層浪花。
與此同時，東海某海域，一場實戰(zhàn)化演練正緊張進行，海軍廈門艦在靈活機動。
從空間看，他們似乎很遙遠。如果把時間軸拉長，我們能發(fā)現一個耐人尋味的交點——這三艘戰(zhàn)艦的艦長，最初都是從黃海之濱的一所海軍院校走來，從這所院校的訓練艦甲板上走來。
如今，在海軍大連艦艇學院某訓練艦支隊，流傳著艦長們的青春故事。
這個支隊，曾保障4萬余名學員隨艦實習及出訪，多次走出國門開展遠航訓練，航跡遍及六大洲三大洋，被學員們親切地稱為“海上流動大學”。
時光流轉，少年猶在。如今，在這所特殊的“海上流動大學”里，又一批朝氣蓬勃的青春面孔，即將駛向深藍。
本期軍營觀察，讓我們跟隨人民海軍這支唯一的訓練艦艇部隊走向大海，領略人民海軍學員拔節(jié)成長的青春氣息。
跟著“海上流動大學”去遠航
■雷彬 王琢舒 陳梟
編隊海上訓練。陳佳楠攝
闖?！ぱ?/strong>
“海之子”的特質從哪里來
在海軍序列中，以民族英雄命名的戰(zhàn)艦并不多。鄧世昌艦是其中之一。
對于海軍大連艦艇學院2021屆畢業(yè)學員陳威來說，鄧世昌這個名字，有著特殊分量。
軍校生涯中，陳威第一次出海實習，就被分在鄧世昌艦。站在甲板上，看著這片平靜的海域，陳威總能想起中學課本中那幅海戰(zhàn)插圖。當軍艦第一次靠泊，聽到港口的名字，他更是心中一凜——劉公島。
這里，矗立著一尊巨大的雕像——鄧世昌一身戎裝，凝神向海上眺望。
128年前那場慘烈的海戰(zhàn)中，日本侵略者用堅船利炮，打破了北洋水師“亞洲第一”的春秋大夢，給中華民族刻下了甲午之殤。
在今天的訓練艦支隊，學員實習，必到劉公島。陳威記得，那次，學員們從鄧世昌艦走下來，看著鄧世昌的雕像，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凝重的。
其實，這不是陳威第一次和鄧世昌“相遇”。初中時，他參加為期一周的海軍夏令營，正是在這里，立下了“成為海軍、保家衛(wèi)國”的志向。
“雖然甲午海戰(zhàn)是一段屈辱的歷史，鄧世昌卻是一位極富愛國情懷與血性膽魄的海軍軍官。”陳威說，第一次來，他知道了該走向何方；這一次來，他明白了該如何去走。
那天，他們參觀了甲午海戰(zhàn)紀念館，并在“海軍公所”前莊嚴宣誓?；氐脚炆?，官兵們隨即組織了一場戰(zhàn)備拉動。急促的警報聲中，陳威與同學們快速反應，奔赴各自戰(zhàn)位，展開實戰(zhàn)化操演，一直練到深夜。
長山島、劉公島、中街山列島、一江山島……翻看訓練艦的航經海域，有的是經典海戰(zhàn)爆發(fā)地，有的是演訓對抗練兵場，也有一些特殊海洋環(huán)境。
對于學員海上實習的路線設置，支隊領導給出這樣的解釋：走向海洋、認識海洋，再搏擊海洋。只有深刻體悟到大海承載的歷史厚重感、守土責任感、使命緊迫感，學員們才能以無畏的精神、求索的姿態(tài)隨艦遠航、一路成長。
漫長的行程中，學員姚安印象最深的是舢板訓練。
風浪之中，一條舢板，12名學員。教練一聲令下，各舢板同時發(fā)力，快速劃槳，沖向遠方。姚安所在的2號船一馬當先，隊員們在繞過折返點時高聲歡呼。
然而，10分鐘后，姚安發(fā)現船的位置幾乎沒變！原來，教練選在退潮時安排他們訓練。此刻，他們正逆潮而上，稍有懈怠，便會被潮水推得更遠。
“哪條舢板能戰(zhàn)勝逆流，向前駛出哪怕一點點，我就算他們完成任務，用機動艇把他們拖回來！”這時，對講機響起，呼呼的風聲中，教練大聲喊道。
姚安大吼一聲，鼓勵大家一鼓作氣戰(zhàn)勝潮汐。隊員們咬緊牙關、用力揮槳。不料，用力過猛，姚安的槳從中折斷！此時，其他舢板的吆喝聲、劃槳聲不斷從耳后傳來，姚安來不及多想，直接側身趴在舢板邊緣，躬著腰身，用斷槳使勁劃水。
汗珠，不斷滴進海里。半小時過去，姚安劃到精疲力盡。再次抬頭時，他們已經接近初始位置。回到終點之后，姚安與戰(zhàn)友們緊緊相擁而泣。
青春飛揚的笑臉、掛著水珠的頭發(fā)、褶皺破皮的雙手……那幅畫面，被戰(zhàn)友用相機定格下來。后來，姚安把這張照片夾在書頁里，背后寫著三個字：海之子。
舢板訓練、帆船訓練、泅渡訓練、攀桅訓練……一路上，學員們經歷著各種各樣海上訓練課目。姚安不僅領略過潮汐的力量，還經歷過風暴的襲擊。他漸漸體會到：“與坐在教室里讀書寫字不同，實習的過程，不僅有期待中的大海，亦有不期而遇的驚濤駭浪。海，變幻莫測，也奧妙無窮。海軍軍校生，就是為闖海而生?！?/p>
而那些常常為學員設置險難課目的教練們，在實習總結會上說，他們從學員身上看到了三種特質：勇敢、血性、擔當。
啟航儀式?；?龍攝
火線·戰(zhàn)位
抵近未來戰(zhàn)場，練出“新的肌肉記憶”
艦長的話，該不該聽？
放在平時，沒有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。在畢業(yè)實習的海上，陳威經歷過一次“不聽艦長話”的難得經歷。
那是一次搜潛操演。根據通報線索，“敵”潛艇消失的概略位置為某區(qū)域東北方向，學員們快速展開繪算，確定10分鐘后“敵”潛艇就將進入聲吶搜索量程。模擬航海長陳威當即下令，快速向東航行。
然而，十幾分鐘過去了，聲吶部位始終一片平靜。這時，艦長馮亮滿臉愁云地走進駕駛室，“怎么樣，潛艇找到了嗎？”“會不會跑到南邊去了？”“往南方找找吧！”
艦長語氣緊張，讓陳威有些不安：是否真的要下令往南？再等下去會不會貽誤戰(zhàn)機？
駕駛室內，所有人都望著他。陳威眉頭一皺，決定最后繪算一遍?？墒撬趺此?，“敵人”都不可能往南。最后，他一握拳，下達口令：繼續(xù)向東，向北微調航向。
兩分鐘后，聲吶部門傳來通報：成功捕捉“敵”艇。
陳威的判斷，成為這次勝利的關鍵。其實，艦長早就知道對抗雙方的態(tài)勢，但他故意“虛晃一槍”，正是為了考驗學員是否具有獨立思考能力。他認為，學員聽令而行很容易，下令卻需要判斷和勇氣的雙重加持?；跇I(yè)務的自主判斷能力，是一名海軍軍官的必備素養(yǎng)。
走下“火線”，馮亮拍了拍陳威的肩膀，開起了玩笑：“你的戰(zhàn)位，還是得你說了算！”陳威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。
陳威一戰(zhàn)成名。與戰(zhàn)友們交流心得時，他從味道的變化來形容他的感覺：在學校時，標繪作業(yè)只有紙墨的香味，而在這里，更多的是海水的腥味、汗水的咸味，以及硝煙的刺鼻味道，給人一種強烈的“壓迫感”和“帶入感”，讓他融入情境、敢于決策。
陳威嗅覺敏感，源于剛出海時的痛苦經歷。那時候暈船嚴重的陳威，只要一聞到油機氣味，胃里便翻騰起來。一次又一次的航行中，陳威經過一次次嘔吐，身體逐漸適應了“海的味道”。
不過，比起身體的適應，對于學員們來說，更難的是如何從思維上適應大海。
“大家看過《三體》嗎？”一次課上，江門艦航海部門長顧蘊衡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。
面對學員們好奇的眼神，顧蘊衡說，一只三維的手，很容易撕碎一張二維的紙，這就是降維打擊。而作為未來海上指揮員，如果大家缺乏信息化素養(yǎng)，就相當于比對手少了一個維度，這不是成績高低的問題，這是事關生死的命門。
于是，艦上專門組織了一場實操考核。由業(yè)務部門設置具體情節(jié)，要求學員們全員額、全要素、全流程使用作戰(zhàn)指揮系統(tǒng)進行操作處置。考核沒有時間限制，艦上官兵坐在學員身后，現場考、現場教、現場改，直到他們全部掌握為止。學員李環(huán)宇直言：“經歷了求學生涯最長的一堂考試，現在，手指對鼠標鍵盤的觸覺，像一種新的肌肉記憶?！?/p>
一天深夜，鄭和艦在海上拋錨，一艘不明艦船突然開始朝他們移動，值更官陳秋帆迅速讀取目標參數，判斷其為一艘走錨貨船，并采取初步應對措施。一套流程下來，從容不迫。
陳秋帆是艦上的副通信長，剛從學院畢業(yè)一年?？吹綄W姐如此清晰的思路，李環(huán)宇豎起大拇指。陳秋帆卻略有所思地說：“你有沒有想過，在這樣一個夜晚，如果向我們靠近的不是一艘船，而是一枚導彈，該怎么辦？現代戰(zhàn)爭，時間都是以分秒計的，也許我的臨機反應能力還是不夠?！甭牭竭@話，李環(huán)宇內心一震，目光不由再一次投向深邃的大?！?/p>
從教室到海上，一路的思維碰撞，讓學員們不斷找準定位，發(fā)現短板。而那些由此產生的挫敗感、緊迫感，說到底，都將轉化為他們對未來軍旅人生的奮斗感。
帆船比賽。陳佳楠攝
星辰·視野
思維超前，才是真正的領先
蘇伊士運河、巴拿馬運河、直布羅陀海峽……這些在地理課本上濃墨重彩的海上要塞，都寫在鄭和艦的航泊日志里。
這艘戰(zhàn)艦，是人民海軍“功勛訓練艦”，也是支隊的“明星戰(zhàn)艦”，學員們習慣將其簡稱為“星艦”。
服役至今，先后有3萬余名學員在這艘“星艦”上加鋼淬火。海軍現役水面艦艇指揮軍官中，每3人就有2人曾在這里實習過。
如它的名字一般，這艘軍艦多次遠航訪問，留下了一段段播撒友誼與和平的故事。對此，鄧世昌艦教學實習主任郭鐵棒反復跟學員們講：“中國軍人要有捍衛(wèi)和平的能力?！?/p>
學員時期，郭鐵棒曾參加鄭和艦的環(huán)球航行。讓他記憶最深的，不是椰風海韻，也不是異域風情，而是遠海帶來的深刻拷問。
一次，鄭和艦在西太平洋某重要海峽水道組織實戰(zhàn)化演練。面對海域陌生、風浪大、海況差、水文氣象條件不熟等情況，郭鐵棒和同學們開展業(yè)務工作困難重重，耽誤了訓練進程。還有一次跨過赤道之后，他發(fā)現由于大家還沒有將認知切換到南半球，海圖標繪頻頻出錯……
這給郭鐵棒帶來更深的思考：海軍是國際化軍種，未來戰(zhàn)場沒有“陌生海域”，只有樹立遠海思維、練強業(yè)務本領，才能在各種不同的風浪中站得穩(wěn)、立得住。他這樣要求自己，后來也這樣要求學員。
不過，郭鐵棒最近感到了壓力。去年的一次實習中，一位學員直言：“現在，軍艦上的設備越來越先進，我們學的很多傳統(tǒng)作業(yè)技能以后也許都用不著了?！?/p>
郭鐵棒一面欣喜于學員視野的開闊、思維的活躍，同時又嚴肅地與大家探討了這個問題。他認為，科技素養(yǎng)是未來指揮員的重要能力模塊，但“人”才是戰(zhàn)爭勝負的決定因素。指揮官的系統(tǒng)思維和戰(zhàn)術運用，任何時候都不可或缺。
這個思路，折射出訓練艦支隊最基本的價值觀。許多初次登上訓練艦的學員都曾有過這樣的疑問：當前，人民海軍新型艦艇不斷列裝，部分訓練艦是從一線部隊轉隸而來，這樣的“代差”之下，訓練艦的出路在何方？學員們駕駛它們去遠航，能否勝任未來崗位？
面對質疑，支隊作訓科科長王國平常講這樣一個故事：二戰(zhàn)期間，有的國家用汽車蓋上偽裝網，模擬坦克開展訓練，照樣練出了一批批優(yōu)秀的坦克兵。
“思維超前，才是真正的領先，才能成為當之無愧的‘明星戰(zhàn)艦’。”王國平認為，“海上流動大學”，關鍵在于“流”字。它代表著與時俱進、時改時新的育人理念，也彰顯著支隊連接院校、對接部隊的職能定位。
對于如何“流動”，按他的理解，至少有三層意思：艦船、教員、學員都要“流動”起來——
近年來，各訓練艦帶著學員去遠航，足跡到達太平洋、大西洋、印度洋的陌生遠海，把大風浪考核、復雜海區(qū)訓練等內容納入課程體系。
各類教學訓練研討交流在支隊廣泛開展，他們出臺了一系列海上實習訓練模式改革計劃，構建“單艦+編隊”的新模式。海上實兵對抗演練中，他們邀請來自3個戰(zhàn)區(qū)海軍的艦艇部門領導、業(yè)務尖子全程隨艦指導，當起學員的“客串”教員。
不同軍兵種、不同層級、不同專業(yè)的學員不斷來到這里加鋼淬火，成為支隊流動的新鮮血液。
畢業(yè)實習時，陳威在艦上遇到了一群海警學員。穿著不同制服、說著不同術語的他們，與海軍學員同學習、同訓練、同場競技，彼此分享海上訓練的經驗方法。
站在甲板上，軍艦背后壯闊的航跡觸動了陳威的思緒。
陳威說，也許有一天，陸軍的坦克、空軍的戰(zhàn)機、火箭軍的“東風快遞”，都可以跟隨海軍艦艇一道走向遠海，開展聯合作戰(zhàn)；海警學員童蓁則認為，并不需要這樣“興師動眾”，未來海戰(zhàn)應該是無人化、小型化、精確化作戰(zhàn)，海軍指揮官通過網絡指揮無人作戰(zhàn)平臺，豈不是更加令人神往？
時代大潮如一雙無形的手，推動他們思考海洋的更多側面。也許每一屆學員討論的話題都不一樣，但當學員們在大海的磨礪中領悟到使命的光榮，觀察到未來的走向，他們就能從海上“畢業(yè)”了。
“星艦”頭頂是星辰、是星光。王國平咂摸學員們的話，欣慰地笑了：“路，就在他們腳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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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軍某訓練艦支隊，由海軍大連艦艇學院領導管理，是海軍唯一一支訓練艦艇部隊，承擔著海軍生長軍官、水面艦艇現職軍官、研究生學員以及外軍留學生海上實習訓練保障任務，在海軍人才培養(yǎng)體系中發(fā)揮著獨特而重要的作用，被譽為“海上流動大學”。
向海求知 向戰(zhàn)而行
■陳德楠
海軍，為海而生，向海而強。
從近代史上北洋水師全軍覆沒，到人民海軍 “小艇打大艦” “海上拼刺刀”的驕人勝績，再到今天艦艇編隊挺進深藍，歷史反復向我們證明：海軍發(fā)展之基在人才，只有豐富的海上實踐，才能練出精兵、鍛造勁旅。
如今，海上形勢波譎云詭，波濤之下暗流涌動。軍事領域的較量大幅度朝海洋轉移，新的作戰(zhàn)理念、裝備、戰(zhàn)法不斷在海上產生。海洋，是軍事技術的“試驗場”，軍事斗爭的“角力場”，更應當是海軍官兵百煉成鋼的“淬火爐”。
作為海軍建設發(fā)展的生力軍，軍校學員處在能力體系培塑的基礎階段，要想樹立實戰(zhàn)思維、強化軍事素養(yǎng)、拓展能力層級，必須不斷走向大海、研究大海、搏擊大海。
溫室的花朵，經不住風雨考驗。讓學員們在戰(zhàn)風斗浪中增長才干，是海軍院校教育中不可或缺的一環(huán)。
一頭連著院校，一頭連著戰(zhàn)場……訓練艦艇部隊職能特殊，要想承擔為戰(zhàn)育人的千鈞重任，必須找準自身定位、完善制度設計、創(chuàng)造有利條件，精心打造海上課堂，向海上課堂要效益。
打造海上課堂，樹起為戰(zhàn)抓教的鮮明導向。訓練艦艇部隊應當充分發(fā)揮“既能作戰(zhàn)，又能教學”的功能特性，緊盯海上形勢變化，挺立在作戰(zhàn)訓練最前沿，把戰(zhàn)備、訓練教育統(tǒng)一起來，讓訓練內容與作戰(zhàn)任務相一致，教學設置與戰(zhàn)場環(huán)境相一致，訓練標準與作戰(zhàn)要求相一致，推動人才培養(yǎng)“供給側”與未來戰(zhàn)場“需求側”精準對接。
打造海上課堂，建立實力雄厚的師資隊伍。訓人先訓己，為師亦為范。訓練艦艇部隊官兵既是艦員，也是教員，必須扎實抓好基礎訓練，廣泛進行業(yè)務拓展，積極擴充能力維度，探索基于信息化戰(zhàn)爭特點的教學研究。應當建立科學規(guī)范的考評機制，實施資格認證，挑選視野開闊、業(yè)務精良的官兵站上講臺、傳道授業(yè)。
打造海上課堂，形成多方供能的閉合鏈路。海上課堂，是對陸上課堂的延伸和拓展，教學內容進一步抵近前沿、貼近實戰(zhàn)，單憑訓練艦艇一己之力，往往難以達到最佳效益，只有院校相關部門、訓練艦艇部隊與一線作戰(zhàn)部隊凝聚共識、群策群力，把學員遠海實習當成一場特殊的軍事行動，積極融入戰(zhàn)訓體系，一體化開展對抗演練，才能保證學員們在前沿實踐中心無旁騖地向海求知、向戰(zhàn)而行。
